肉眼可見,親耳所聽,親身所在,親手所觸嗎?

不,這只是凡人的真實。

而蛻凡境的真實是,感悟天地之力,尋覓天地靈氣,內能窺視自身道心,外能所見自身道體,登峰造極之刻,能飛升天地,遨遊無窮大之地,這是境界的提升,更是對真實的進一步了解。

連着真仙境,其實也是停留在這一步,在觸摸,尋找,感悟更高級別的真實。

等到了大羅境,與太上境,接觸到的就是新一級別的真實,以及重新審視虛妄。

所以大羅境可以重返虛妄,所以太上境其實可以前往無窮小之地,蓋因為,他們了解了更高層次的真實。

但了解歸了解,終究不能把握。

大街上認識那麼多的車,不如自己有個自行車。

如果沒有魚塘,沒有釣魚人,如果三界是正常發育的三界,其實到了太上境九階,都可以親眼見到第三級真實,然後就可以跳出三界外……

可惜,他們的三界是魚塘,他們來不及觸摸三級真實,就都被撈走變成了美味。

「真實與虛妄,真的是相生相剋,糾纏不清,誰也離不開誰的。」

李肆心中湧出明悟,他在手中不斷構築著一級真實,同時運轉【造化真經】,這一刻他沒有再苛求功法的契合度,他只在尋找過去,因為過去里,有他經歷的二級真實。

他在之前修鍊了數百種功法,解析了數百種法則結構,雖然沒有如意寶珠那麼恐怖的運算能力,但如今這都是他的財富,他的感悟。

突然,他手中的法印徐徐變幻,配合【造化真經】,一支幾乎以假亂真的木矛就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這不是無中生有,這是真實映射虛妄,再以虛妄轉換真實。

他成功了。

這就是二級絕對真實的威力,可以直接將物質的性質,結構,乃至核心給復刻轉換出來。

但是,還缺少二級虛妄。

李肆一翻手,那支木矛歸入虛妄,這是高明的銷贓手段,不沾因果。

就這一刻,僅僅是一個二級真實,他就想出了十萬種愉快的玩法,嗯,正經的。

他可以復刻任何他看過,經過,摸過,感應過的一切真實,前提是對方的等級沒有超過二級真實,比如他就復刻不了大羅與太上。

强硬 但他現在絕對可以復刻任意一個真仙的——仙體。

當然,他是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的。

還有更有意義的事情在後面,那就是由真實轉化虛妄的過程,其實就是解析,分解,理解的過程。

所有基於二級虛妄,二級真實的存在,在他面前都將再無秘密。

「蟲災鐐銬應該是屬於三級真實對吧,所以我之前不管用什麼方法去砍,去衝擊都毫髮無損,因為,根本不在一個維度上。」

「不過,即便是我掌握的是二級真實,二級虛妄,也足夠對付一個逃走的詭異神器了。」

李肆露出了憨厚善良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去瞧上一瞧!」

林天成在這些人中算是實力最強的一個了,就算是帶上他們,也不怕他們爭搶自己的寶物。

把這些人帶上,反而還能給自己的安全一定的保障。

達倫老護法的老傢伙因為命根子還在林天成的手裏,就算回到了浮梁城也無事可干。

所以他也打算跟着林天成去辟穀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準還能撈到不少好處。

一滴鮮紅的血液隨風搖擺忽然掉到了肖塵的衣物上,並且慢慢的滲透到了他的皮膚里。

肖塵自然是聞到了這股血腥味,猛的一回頭,卻並沒有發現什麼。

林天成看出了他的古怪,「怎麼了?」

肖塵不解地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三個時辰之後,林天成帶領着烏子國的眾多勢力將整個辟穀掘地三尺,終於是發現了一個入口。

西斯教廷那邊眼線頗多,對於此事他們已經有所察覺。

不僅如此,他們還得到了可靠的情報,有人找到了修羅神像的遺跡。

而且,一直對本源修羅神力賊心不死的紅衣主教已經朝着那邊去了。

其實,西斯教廷的人都知道,紅衣主教狡猾至極,表面上臣服於西斯教廷,背地裏卻只為自己牟利。

要不是這傢伙修鍊了詭異至極的血魔功,西斯教廷之主早已把他給殺了。

西斯教廷的大殿之上,一件黑袍隨風擺動,看不見黑袍里的人形,卻能聽到有人在說話。

這聲音非常的沉悶,就好像從無盡的深淵之中發出。

「紅衣主教對本源修羅神力賊心不死,你們立即召集十三大護法去辟穀,他若老實就把他押來見我,他若不老實,就地滅殺。」

十三大護法聯手便能召喚出月華神器,而月華神器則是克制紅衣主教血魔功的一大神器。

幾位護法領旨之後,便立即召集其他護法,極速向烏子國的辟穀趕去。

林天成等人一開始還並不知道這是修羅神像的遺址。

等肖塵靠近遺址的時候,他體內的本源修羅神力開始不受控制的涌動了起來。

「好強的本源修羅神力,難道這裏是修羅神將的遺址?」

林天成不解的問道,「你說這事修羅神將的遺址?」

肖塵點了點頭,「我的師父曾經說過,其實八神將中的每一位神將都有他們領悟神力的地方。而這些地方就好比是道士們的道場!這裏面不僅有着濃郁的本源神力,還有着神將們生前所擁有的一切法寶,甚至是傳承。」

聽肖塵這麼一說,那些跟在後面的宗主長老們都激動了起來。

修羅神將是二重天的守護神,更是八神將之一,尤其是他身上的本源修羅神力,在整個天元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要是能夠得到他老人家的一點點東西,或者是傳承,那他們還不得飛黃騰達。

說來林天成也有些激動,沒想到無意之間竟然發現了修羅神將的遺址。

或許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註定。

等眾人走入了遺址,發現這裏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迥乎不同。

一直彷彿瞬間把他們帶入了一片星空之中,一個個巨大無比的球體浮現在眼前。

浩瀚的星河,五彩斑斕的星球,以及熠熠生輝的隕石遍佈了整個星空。

肖塵從踏入遺跡里的那一刻開始,他便能夠感受到這天地之間濃郁的修羅神力正在瘋狂朝着他的體內湧入。

這個地方適合修羅神將修鍊,自然也是適合修羅神將的後人修鍊。

更何況這裏還是修羅神將領悟修羅神力的場地。

「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吸引着我,跟我來!」肖塵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那浩瀚而又深邃的星空之中。

林天成命令眾人立即跟上,而其他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萬一不小心觸發了什麼機關,可就把這條小命給搭在這裏了。

林天成等人進去沒有多久,西斯教廷的十一大護法便已經趕到了遺址。

「亞倫護法和達倫護法怎麼就不見了,難道他們已經先到了這裏?」

其他幾個護法點了點頭,「很有這個可能,畢竟他們離這裏近,消息比我們靈通。」

「真是胡鬧,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怎麼着也要先跟教廷之主通報一聲才是!」

「我們還是先過去吧!萬一紅衣主教盜走了修羅神像的傳承,並且逃離了這裏,那我們就白來一趟了!」

「言之有理,要真是這樣教廷之主可不會放過我們。」

無盡星空的深處,肖塵在神力的指引之下來到了一個紅色星球附近。

這顆紅色星球異常的詭異,散發着濃郁的血腥味,而且逐漸變得濃稠。

肖塵和紅色星球里散發出來的審理之間的感應也已經逐漸消失。

Chill失意 有個人好像透過濃稠的血色屏障看到了紅色星球里有什麼東西,他突然炸呼了起來。

「裏面有人?這裏面真的有人!」

因為那一層屏障被血水覆蓋,並且逐漸變得濃稠,很多人都看不清楚裏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迫不得已之下,林天成只好動用了手電筒,透視一看,果然發現了東西。

「神像?神像怎麼會在這裏?」

林天成和肖塵對視的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道,「是紅衣主教!」

真是沒想到,紅衣主教竟然捷足先登了。

林天成清晰地看到紅衣主教正在通過神像接受修羅神將的傳承。

而神像則是打開修羅神將傳承的鑰匙。

想像不出來這紅衣主教究竟是什麼人,他為什麼對修羅神將的了解甚至都超過了老院長。

時間不等人,若是讓紅衣主教繼續吸收修羅神將的傳承,那對於肖塵來說可是極大的不利。

林天成立即下令,讓眾人不遺餘力地衝擊著血色屏障,一定要想辦法打開這星球。

肖塵這小子突然盤腿懸坐在星空之中,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東西。

林天成自然也就沒有去打擾他,肖塵是修羅神像的後人,與這修羅神力有着莫大的聯繫。

片刻之後,肖塵體內的本原修羅神力突然噴薄而出,化成一根根細絲纏繞住了身體周遭遊走的星球。

隨着這些遊絲的抽動,十幾個巨型的星球竟然快速的運轉了起來,而且隱約中隱藏着某種規則。

十一大護法並沒有修羅神力的指引,想要找到那顆紅色的星球自然沒那麼容易。

可突如其來的星空轉換,讓眾人立即都警惕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已經觸發了機關?」

「大家小心,這裏可是修羅神將的遺址,就算有機關也很正常!」

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十幾大星體不僅高速運轉,而且彼此之間還發生了大型的碰撞。 李安勸說高也一陣,見根本勸他不動,仍舊堅持要將案子查到底,便不再多費口舌,目光重新落到化靈玉瓶身上,「你要查沒關係,那也是明天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最主要的,是先將東西都搬進屋!」

邊說著,李安自己卻走到一旁舒舒服服地坐了下去。

對上高也不解的目光,他舉著瓶子咧嘴一笑:「貧道要先好好研究研究這玉瓶!辛苦你啦大個子!」

聽李安話說得尤其輕鬆坦然,高也望著身旁堆積如山的各樣東西,不由抽了抽嘴角。

但他沒有多說,只默默彎下腰去扛腳邊裝著大米的麻袋。

「對了大個子,那邊……對,你那籃菜旁邊,有個盒子,裡面有些葯,是貧道特意為阿香抓的,你收拾好后,熬一副給她喝!」

……

……

好一陣過後,當高也獨自將李安盤購的所有東西搬進小屋,並熬了葯準備喂阿香喝,李安方才興匆匆握著瓶子進來。

看到小屋被堆雜得幾乎無處落腳,李安不無失望地嘆道:「這……還怎麼睡人啊!」

高也順著李安的視線環視了一下屋內,答得面無表情,「你可以和他一樣,睡地上。」

李安聞言看了看被當作貨物搬進屋后靠在門邊的劉少均,不甚樂意,但屋子就這麼點大,又不可能同歲禾阿香她們擠在一張床上,他想不同意也沒有辦法,只能悻悻地咕囔兩句,后拿著被黃符紙裹得亂七八糟的玉瓶走到高也身邊。

Chill失意 「貧道術法不精,只能暫時解除這瓶身符文的效意,得抓緊些想出辦法……」

李安的話還沒說完,高也便挑著眉示意他噤聲,后沖門邊的劉少均揚了揚下巴。

只見劉少均以為沒人注意到他,正在小幅地蹭著後背的痒痒,當留意到高也李安那邊沒有了動靜,他又將眼睛閉緊,在心中聲聲默念「沒看到我沒看到我」繼續裝昏迷。

見狀,李安不由一愣,后在臉上漾起一抹壞笑,「倒把這茬兒給忘了!」

看李安放下瓶子就往劉少均身邊走,高也沒有阻止,繼續喂阿香喝葯,只用眼角的餘光留意李安那邊的動向。

到得劉少均身旁,李安沒有立即動作,將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一張臉湊到劉少均面前,目不轉睛將人盯了好久,直到他自己都覺得眯縫的眼睛發脹發酸,要留出淚別開,也沒見劉少均動一下眼珠顫一下眉。

緊盯不管用,李安又上下其手,一會兒撓劉少均的胳肢窩,一會兒拿手指插他的鼻孔,后在劉少均身上擦乾淨后,又尖著手指捏他的胸,見仍舊沒有反應,便下手往他腿間用力一抓……

注意到李安的動作,高也端著葯碗的手不由顫了一顫,尷尬地咳一聲后,扶著阿香換了一個方向,沒眼再看。

李安卻渾不在意,見劉少均果然沉得住氣,愣是沒表現出一丁點反應,眼睛一轉,便撩開他的衣擺鑽了進去……

劉少均本來已經忍得足夠辛苦,再虛眼看到李安往自己衣服里鑽,頓時嚇得冷汗都快冒出來,但作為一名經受過超常嚴格又艱苦訓練的人,他到底沒有表露出半分慌張。

只在李安每拔下一根時,咬緊牙咒罵一聲他的十八輩祖宗。

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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