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清楚現在梁桓的身體不至於摔一下就要去醫院埋針打一段時間點滴。
「媽,沒事的。」眼看自己的衣服被秦晴撩開了,梁桓下意識想要去整理衣服,餘光瞥到隔壁二樓的視線,抬起的手無聲垂下了。
若這樣可以讓他們放心。
那就隨便吧。
「怎麼會撞成這樣?」秦晴是個淚腺很少的人,即便是當年梁桓進入重症監護室,隨時都有可能挺不過來,她也只是紅着眼眶。
「騎自行車不小心摔了。」
牽住秦晴的手,梁桓安撫著自己的母親。
他這一生虧欠了很多人。
因為他母親放棄了喜歡的職業,回家相夫教子。
因為他母親這雙求證的手,如今洗手做了羹湯。
因為他母親放棄了自己的理想。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到底捨不得給兒子說什麼重話,秦晴嘆息的走回廚房,詢問自家妹妹是不是需要給梁桓加重一下藥膳。
。 顧容聽了池魚心疼的話,他也忍不住心疼:「你也沒問過我啊。再說了,你當初又走那麼急,我又是奉命來給賀壽的,怎麼可能不帶禮物,我以為你想得到這點。」
池魚汗言。
她都不知道顧容會來盛京,又怎麼知道他帶了賀禮來。
後來因為蘇明月的事,她哪裡又想到禮物這件事上。
突然。
北方墓碑 池魚和顧容兩人,正在心疼送多了的時候,偏偏有人出聲了。
「鎮北王府果然大手筆,財大氣粗,我等實在汗言,拿出的東西,實在上不了檯面了。」
眾人視線隨著聲音看去,說話之人,是坐在左丞相任鳴楚身邊的一位大臣,其他人誰不知道,他是任鳴楚一派的人。
此刻說的這番話,其實也是故意拿話將顧池魚、顧容和整個鎮北王府,架在火上烤。
果然,他這一番話一出,人人看向顧容和池魚眼神,都帶上了『原來鎮北王府這麼有錢』。
的池魚卻突然眼前一亮,跟顧容小聲道了一句:「有了!」
而後,在皇帝懷疑鎮北王府比他還有錢的目光下,池魚站起身行禮道:「啟稟陛下,這是鎮北王府對陛下的衷心。為人臣子,不就是應該傾盡所有,也要為陛下敬衷嗎?」
池魚一故意提起『傾盡所有』,顧容頓時秒懂,立馬跟著接話。
「啟稟陛下,臣妹說得不錯。畢竟是陛下壽辰,寧洲哪怕是剛剛度過難關,臣等也要想盡辦法、就算傾盡所有家財去尋找奇珍異寶;
就算接下來日子,會過回苦巴巴的。但為陛下獻上珍貴的禮物,得陛下歡喜,哪怕只有一刻歡喜,這也是臣等的榮幸!是鎮北王府的榮幸!」
這話說完,顧容都忍不住臉紅了。
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潛台詞說得鎮北王府其實很慘,只不過為了哄皇帝他開心、他們鎮北王府敬衷的表現,就算之後會窮得揭不開鍋了,也要收集整個寧洲的好物,獻給皇帝。
似乎就像古代昏庸的皇帝,以烽火戲諸侯,來博美人一笑,有著異曲同工之意。
池魚強行收斂嘴角的笑意,偷偷看了一眼顧容,她實在沒想到,顧容居然會說出這麼…的話。
而皇帝聽完后,臉上露出尬笑來,連說出話都結巴了:「這…這…咳咳…呵呵…鎮北王一家真真是衷君之臣。不過,朕怎麼能讓整個寧洲為朕的一個簡單的壽辰,就如此勞民傷財,這算什麼明君所為?
這樣吧,朕嘉獎鎮北王千兩金,寧洲百姓疾苦,朕也特賜未來三年,不用上交糧稅。」
一眾大臣直接驚得想跳出去阻止。
不過池魚和顧容搶先一步,直接行禮謝恩。
三年不用交糧稅,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在北國的規矩就是,百姓只要是種田的,每年都得交糧稅。糧食秋收成后,當地官府就下去各戶人家收稅。
有錢的農家,就可以給足夠的錢財當糧稅;而沒錢的農家,官府的人員,就會按照田的好次、計算出大概能產出多少糧食,然後讓農家拿出其中的三成糧,當做糧稅。
別看只有三成,古代糧食接的穗,並不是像現代的雜交水稻那樣多。
而要是不用出這三成,很可能百姓們就足夠吃飽挨過了冬天。
這其中的三成,有兩成是分給當地的管理的藩王,一成上交國庫。
往年,寧洲土地貧瘠,糧食一直都是個大難題;而百姓們更是窮,拿不出三成的糧稅。
所以顧淵一直都是下令,只收一成半。
一成上交國庫;剩下的半成,收上去儲存,在朝廷沒辦法派糧,或者像皇帝故意不給糧,再或者像左丞相任鳴楚那樣,故意剋扣糧草時。
那筆半成糧稅,就可以暫時支撐鎮北軍的所需。
北方墓碑 像池魚和顧容這樣有遠見的人,自然很快反應過來,這比皇帝直接賞賜的那些死物強多了。
皇帝那麼窮,給不出太多金銀,他要是賞賜些珍品物件,這才是難搞。
畢竟御賜之物,不得賣,還得好好供好了,不得丟失!
兩人都謝恩了,眾大臣見無法再轉圜,也只得無奈坐了回去。
眾位北國的大臣們,已經將禮物送完,接下來自然就是輪到各個異國。大部分異國的使臣、王子、公主,送上都是各自國家,最珍貴的玉石珠寶,甚至還有將公主送上,想與狗皇帝聯姻的。
狗皇帝如果是平時遇上這種事,自然照單全收,但今天,他出奇的拒絕了。
甚至還將異域公主,賜給了太子。
異域公主只是個小國的公主,連反駁的權利都沒有。皇帝說完后,她其實甚至有些慶幸,儘管嫁的人是太子,但太子是儲君,未來一樣是皇帝,總比嫁給一個又老又丑的老頭子強太多。
緊接著,終於輪到般羅國的羅丘吉爾王子,他和使臣站起身,拿出一張寫好的禮物單子。
小太監接過禮物單,呈給皇帝后。
皇帝翻來一看,又露出了今晚的第二個震驚的表情來,實在是單子上的禮物,堪比北國一年的各項稅收,全部總和在一起的收入了。
而羅丘吉爾也同時解釋道:「啟稟北國陛下,吾國願意送上這單子上的所有珍寶,只求與貴國聯姻,兩國交好。」
。 太初之井初霧已經給我詳細的解釋過了,但我依舊不明白,這口井對我來說有什麼幫助,甚至跟這個女鬼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初霧搖了搖頭:「跟女鬼確實沒有什麼關係,但跟她背上的紋身有關係。」
被封印的女鬼曾是皇后,誕下一名骷髏男嬰后,被皇上掘墓活埋,皇后從此瘋了。
瘋了的皇后神志不清,且異常殘暴,她因思念孩子,派人將民間很多嬰兒強搶了回來,發現不是自己的孩子后,又棄之內宮深井。這才造就了這口鬼井那麼多嬰怨。
可後來皇后也沒有好下場,被發現后,給廢了皇后之位,打入冷宮,遭受無盡的欺凌和折磨,最後被投入煉丹爐,活活煉死,剩下的骨身肉渣給投入了井中,最後終成厲鬼,與井底的嬰魂合二為一,成為極其可怕的兇殘女惡鬼。
可她再厲,那時候也沒有達到現在的地步,就是一名普通冤魂不散的惡鬼,加上對兒子的執念,也就是比平常惡鬼更凶一點罷了。
真正讓她成為可怕兇器的,是那幅鬼紋,不死黑鳳凰。
當年鬼紋一族慘遭劉秀屠殺,唐家內門享受各種資源和保護,隱姓埋名后,安然無恙,麒麟一派與初家最熟,被初家及時安置在了冥路之中,躲過了追殺。
最慘的就是黑鳳凰這一脈,被幾乎屠殺殆盡,走掉的寥寥無幾,於是活下來的鬼紋師,對漢室懷恨在心,一直尋機報復。
其實也怪不得他們,劉秀過河拆橋,恩將仇報,如果不是鬼紋師,他坐不上那一張龍椅。
可哪位帝王腳下不是屍骨累累,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王權,即使骨肉都可以相殘,別說你們外人了,都是踏腳石而已。
這次皇家出了這個事,黑鳳凰一脈僅剩的鬼紋師潛入了皇宮,給那位皇后女鬼紋了不死黑鳳凰這一幅紋身。
這一幅紋身極其邪門,紋於人身,可借壽復陽,但只有一次機會,紋於鬼身,可無限復活,而且每復活一次,都比前一次強。
紋於人身,死一次鬼紋就開始暗淡,褪色等,甚至慢慢消失。
紋於鬼體,每死一次,紋身就越發清晰,好像胎記一樣,印於皮膚中。
那皇后憑藉這幅鬼紋,近乎無敵,怨氣越來越重,鬼力越來越強,最後成長到了一種極其可怕的地步,宛如開掛一般。從那以後,皇宮與城內幾乎不得安寧,每天都有死人,招來的陰人也是紛紛斃命,皇上都嚇得跑了,搬進了廟裡住,日夜拜佛念經,生怕皇後來取他性命。
後來廟裡的所有高僧出手,雖無法將其殺掉,但將她與所有嬰魂封印於井內,用舍利子打造了一個井蓋,將其壓於井底。
可井還在皇宮,皇上日夜不安,出皇榜招能將井移走的人。
初霧揭榜,用五鬼抬棺之術,將井抬到了冥路,至此井與女鬼呆在這裡無數個日夜,直到現在,女鬼終於破井而出了。
被封印了這麼多年,無論是那些嬰怨還是女鬼,怨氣都比以前重了許多,而且女鬼將井裡所有的東西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奪人血肉的氣體,一旦泄露了出去,瀰漫向全國各地,那後果不堪設想。
执拗是场薄凉病 所以,一定要想盡辦法阻止她,為了眾生也好,為了自己也好。
初霧說了這麼多我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最可怕的不是皇后,而是那一幅鬼紋。
不死黑鳳凰不消,沒有人能贏她,以現在人的道行,別說殺她了,就連將她封印都不可能。
她可以無限復活,這尼瑪開掛也玩不過她啊,那幅鬼紋太恐怖了。
「你的意思是,太初之井裡面,有對付黑鳳凰紋身的方法?」我問道。
初霧點了點頭,說是的,當年麒麟一脈的鬼紋師被安置在這裡,也曾在太初之井逗留過,他們在那裡留下了很多東西,其中還有對付黑鳳凰紋身的辦法。
可是那些鬼紋師幾乎都鬱郁不得志,加上對劉秀的怨恨,這裡又不見天日,幾乎都得病死掉了。
他們死前,將太初之井封存了起來,等待有緣人來打開,也就是下一個麒麟之骨的人。
「我丟,原來如此,快帶我去太初之井,讓我瞧瞧先人們留下的東西。」我頓時激動了起來,有點迫不及待。
初霧的思路是正確的,先不說能不能對付那女鬼,第一步應該是先消她紋身,不然誰也打不過她。
這時候初霧雙指在眼皮一抹,頓時好像開了紅眼一樣,雙眼猩紅無比,彷彿能洞察一切,眼眸綻放出紅光,跟鬼魅一般。
他掃了井壁幾眼,開始雙指豎起,然後跟點穴一樣,不停點著井壁各處,但我什麼都看不到,那井壁又老又破,除了之前留下的咒紋,什麼都沒有。
或許這裡有什麼機關,而初霧能看到,但我不能。
大概點了數十下,井壁開始轉動,然後一節接著一節的旋轉,井底此起彼伏,好像地震一樣,隨著井壁的快速轉動,我有點天旋地轉,腦子暈的很。
最後咔嚓一聲,井壁停了,井底地面上出現了一個跟蜘蛛網一樣咒紋,螺旋般的旋轉鋪開,初霧滴入血液,那咒紋蕩漾了開來,如同水紋一樣,一圈又一圈。
「你的手放下去,符合的話,太初之井就能打開。」初霧對我說道。
我半信半疑的將手放下去,頓時咒紋跟泥印一樣,也出現了一個手掌印,手掌印發出微光,咔嚓一聲,好像鑰匙扭動鎖的聲音,波紋開始急速扭轉,井壁開始亂晃,周圍在不停變化。
最後,鬼井不見了,咒紋彷彿扭轉了乾坤一樣,變出了另外一口井。
「進來了,果然麒麟骨的人就是有緣人。」初霧說道。
我掃了一眼周圍,這也是井底,但跟鬼井不一樣,沒有陰森森的氣息,很寬敞,但也是枯井,一點水都沒有,井壁上刻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鬼紋,彷彿遠古圖騰一般。
還有更引人注目的,這井底之下,擺著九副棺材,而且都是豎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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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源當鋪的門通常是不開的,客人如果有需要敲門便會有夥計開門。但短短的一個時辰,當鋪就迎來了兩撥客人,當鋪的小夥計心裡犯了嘀咕,但還是將門閂打開,拉開門就從門縫中看見了一個熟面孔。
「徐公子您怎麼又來了?」小夥計有些驚訝,忍不住回頭看來一眼高坐在櫃檯之後的大掌柜的。
來人正是徐子修,徐子修尷尬地搓了搓手:「……這。」
小夥計趕緊將他讓進來,反手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公子您別介意,是小的不會說話,該打!該打!」誰不知道來當鋪的都是囊中羞澀,揭不開鍋的。
徐子修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店內,小夥計將門重新閂上,當鋪分一櫃二櫃三櫃,從高至底,而提出要看徐子修玉佩的便是一櫃的掌柜的,也是通源當鋪三個掌柜中最有話語權的大掌柜。
「徐公子此番前來,可是想贖當?」一櫃掌柜說的是之前徐子修當的一些隨身的傢伙事兒。
「徐某人來是想問問……」徐子修臉也紅了,「我那塊玉佩能當多少銀錢。」
「哦?」一櫃掌柜蒼老的眸中精光一閃,「徐公子主意已定?」
「我能先問問價嗎?」
大掌柜的笑了一笑,看上去格外的慈藹:「徐公子想要多少?」
徐子修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了一個數。